她去(duo)到大洋彼岸时已年已耄耋。
而今她走了,留在了异国他乡。
想起高一时讲鸿门宴的语文观摩课,老师大致讲述课文后让我们分三组讨论,指定了两女(hao)一男(hun)做代表发言。那位当绿叶的哥们确实没提前准备,也没啥顾虑,说了些我到现在还记得的话。比如“小人得志,古往今来,莫不如是”;再比如“死,或轻于鸿毛,或重于鸿毛,过眼云烟”。
记得的原因,一是觉得他说得通透,二是我始终也学不来。每每遇到节点苦楚时,这些话会自动从记忆的药匣子里跳出来,有些疗效;但欲效仿“小人”而始终不得其法,刚刚放下点颜面但又不自觉的拾起来,还挺痛恨自己怎么刚才就那样了。倒是生死轻重于鸿毛的话,是个“放下”的钥匙。
高耀洁先生的口音是山东曹县的底子和开封的皮,和出生于鲁西南我母亲的口音几乎一样。她比母亲大九岁,基本上算同龄人,幼时经历过战乱;解放后也经历了从贫苦到开放后的小有富足;她们的善良和耿直也近似。听她说起对那事的愤怒、无奈和对那些人的怜惜,跟母亲在教育我并无二致。
当得知她在纽约去世的消息时,巨大的悲恸涌上心头且无以释怀。有在纽约且与她相识的朋友,在缅怀中分享着点滴感受,但这些声音在简中世界是那么的微弱。说我过于sentimental且无需将心力放在与自己距离如此遥远的事上,是善意的劝解。但当满屏关注都是三位富人的宫斗,为了众生而被迫流走他乡的她却得不到应有的尊重与关注时,应该是我们配不上她!
也许这是段只能碌碌的时光,或者可以在声色犬马中享(lang)受(fei)生命。为己,还是为他,在很多人眼中从来不是问题;很多标榜着“为他”的,其实也只是“为己”的幌子。但似乎痛苦从来也不是他们的,而只是多事善感之人的包袱。那把“放下”的钥匙,真的有用么?